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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讲谈到齐国的官场内斗,九宠臣设圈套,从小人物貂勃入手,离间田单和齐襄王,就在田单和齐襄王的关系陷入僵局的时候,貂勃终于从楚国回来了。那么,本着跖犬吠尧的精神,貂勃能为田单做些什么呢?
使臣归国,齐襄王照例设宴,接风洗尘。喝酒总是开心的,酒酣耳执之际。齐襄王忽然说:“请田单总理也过来一起喝酒吧。”这句话明明很正常,但貂勃马上离开席位,行稽首大礼。这是怎么回事呢?
这里很有必要看看《资治通鉴》的原文。齐襄王召见田单,说的是“召相单而来”。
“召”的本义是“请”,特指备好酒肉请人赴宴的“请”。“相单”,相当于说“田单丞相”,“相”是田单的职务,“单”是田单的名字。国君派人去请丞相赴宴,这种措辞在当时很正常,没毛病,但貂勃偏要郑重其事地从没毛病里挑出毛病来。
展开剩余84%貂勃的举动,《资治通鉴》的原文是“避席稽首”。“稽首”在上一讲里刚刚讲过,这回我们重点看看“避席”。
在桌椅普及之前,古人都是席地而坐的。所谓席地而坐,顾名思义,在地上铺一张席子,跪坐在席子上。当时的坐,按照今天的标准来看其实是跪,标准姿势是双膝并拢,屁股压在脚后跟上,而当时所谓的跪,是在标准坐姿的基础上抬起屁股直起腰,大体而言,每个人的席子是单独的,只有身份相当,关系亲密的人才可以同坐一张席子,但上限是4个人,如果有5个人的话,那么年纪最大的那位必须单独坐一张席子。
席子在礼仪生活当是中非常重要的,所以派生出很多常用词来。比如老师被尊称为西席,这是因为室内的位置以西为尊,尊师重道的话,就要请老师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。朋友断交称为割席,这是从《世说新语》来的:管宁和华歆是同学,关系好,同席而坐,后来管宁看不惯华歆的做派,就把席子割断成两截,和华歆各坐一截,不再把华歆当朋友了。
席位既然要分高低贵贱,也就有了主席、首席这些词汇。如果有人宴请宾客,宴会也可以叫作酒席,受邀参加叫作出席,主人要给出席的人留位置,那么出席的人就会在酒席上有自己的席位,或者说有自己的一席之地。
席间如果有什么重要或者严肃的事情,比如老师要讲话了,上级要敬酒了,那么大家的正确反应就是避席,也就是离开自己的坐席,不这样做就属于倨傲无礼,严重者会惹来杀身之祸。那么我们看回貂勃,毫无来由地突然避席稽首,礼节这么隆重是要干什么呢?
貂勃的意思是:饮酒作乐的事情先放一放,请君王宽恕我的冒犯,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讲,必须现在就讲。
貂勃首先抛出一个问题:“往远了比,您比周文王如何?”
齐襄王答道:“比不上。”
貂勃再问:“往近了比,您比齐桓公如何?”
齐襄王答道:“也比不上。”
貂勃有话说了:“周文王得到吕尚,尊称他为太公;齐桓公得到管仲,尊称他为仲父。您现在得到安平君,却直呼他的名字,您哪能用这种亡国的措辞呢?”
貂勃提到的吕尚,就是著名的姜太公。周文王称他为太公,相当于尊称“老人家”。齐桓公称管仲为仲父,直译过来就是“二爸”,是把管仲当成除了亲爹之外最亲近,最尊贵的长辈来看待的。
接下来貂勃历数田单的功劳,说自从开天辟地以来,以臣子身份立功的,没一个人超得过他。燕国人打过来的时候,大王您逃进了城阳山,而安平君以即墨“三里之城,五里之郭”,这样一个弹丸之地,以疲弱士兵7千人,竟然光复了齐国全境。
貂勃继续分析:以这样的赫赫功勋,光复齐国之后,安平君如果想称王,谁都拦不住,但人家并没有,而是架设栈道到城阳山中迎接您和王后,您这才得以返回临淄,统治国家。现在国家已定,人民已安,您竟然直呼安平君的名字,就连小孩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啊。请您赶紧杀掉九宠臣来向安平君致歉,不然的话,国家可就危险了。
这番话可谓软硬兼施,既把田单摆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上,也足以让齐襄王好好掂量一下和田单翻脸会有怎样的后果。齐襄王深受触动,不但杀了九宠臣,还把九宠臣的家属驱逐出国,加封田单万户规模的封邑。
那么问题来了:如果这段对话属实的话,那么即墨只是一座“三里之城,五里之郭”的小城。这话未必就是实指,但无论如何都在形容即墨的城建规模不大。驻军7千人已经不容易了,如果再有上千头牛供田单大摆火牛阵,那就很难想象了。
另外的问题是,当时齐襄王不是逃到莒城了吗,为什么貂勃说是城阳山呢?
《说苑》给出过一个线索,说若干年后,楚国使臣来访,在言辞上打压齐国,提及当年燕国伐齐,说齐王和太后“奔于莒,逃于城阳之山”。到底是太后还是王后,我们就不去管了,重点是城阳之山应当就在莒城旁边,很可能当燕国临阵换将的时候,骑劫加强了对莒城的进攻,导致齐襄王上山避难,还把上山的道路毁了。等到田单收拾残局的时候,只能重新铺设栈道,这才把齐襄王一行人迎接下山。
以上都是考据细节,无关宏旨,而关键问题是:貂勃这番话真的在理吗?齐襄王又为什么听得进去呢?
貂勃的话其实似是而非。拿周文王和齐桓公当榜样,虽然可以让齐襄王无力招架,但齐襄王假如可以吐露心声的话,应该会反驳说:“人家周文王在尊奉吕尚的时候,齐桓公在尊奉管仲的时候,自身的权威性都已经奠定好了,吕尚和管仲就算是坏人,想谋朝篡位,也没有机会啊。再说了,吕尚和管仲建功立业都是在得到了周文王和齐桓公的充分授权之后,先有授权,后有功劳。
可我不一样,如果没有田单,我别说统治齐国了,可能连小命都不保,田单那么大的功劳全是他自己挣来的。
也就是说,我的权威主要是由田单给的,田单的权威没有半分是我给的。这就是很严峻的主弱臣强的不平衡局面,怎么能拿周文王和齐桓公的先例来要求我呢?再说田单也没有那么单纯,要不怎么我上次一召见他,他就知道免冠、徒跣、肉袒来见我呢,要不怎么你貂勃才从楚国回来,就知道密谋对付田单的是九宠臣呢?”
但这些利害关系,即便齐襄王想得清楚,也没法宣之于口。整件事里最糊涂的是九宠臣,他们误以为只要离间了齐襄王和田单的关系,齐襄王就能打击田单,而事实上齐襄王没底气和田单翻脸。
反而齐襄王借着貂勃这番话杀掉九宠臣,增加田单的封邑,不仅对田单有好处,对自己更有好处——这一杀一赏之间,齐襄王充分向全国人展现了自己生杀予夺的权柄和赏善罚恶的明察,让大家知道田单的名与利不仅是由田单本人打拼出来的,更是自己封赏来的,也许从此就可以用名分的力量来约束住田单。
他对田单之所以直呼其名,正是对名分的刻意强调,如果从一开始就尊田单为太公或者仲父的话,自己这个国君也就全无权威性可言了。
那么,齐襄王对田单的顾忌到底是不是多虑了呢?我们下一讲再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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